创作声明：本文为虚构创作，切勿与现实关联，如有雷同，纯属巧合。请理性阅读。
我抱着纸箱站在电梯口，手机里是刚收到的裁员补偿通知。
六年了，从实习生熬到高级设计师，最后还是一张冷冰冰的解约函。
电梯门开，顾言靠在对面的墙上，手里拿着我今早做的便当盒。
他没穿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，而是一身剪裁精致的藏青色西装。
「林晚，」他走过来，眼神里第一次没有那种吊儿郎当的笑意，「我的公司刚完成对这里的收购，正缺一个首席美术。你的便当盒上那些画，我研究了六年。现在，该让全世界看到了。」
1
林晚一直觉得，顾言就是公司测试部那个最不务正业的人。
他每天准时十点到公司，泡一杯咖啡，然后端着咖啡晃到美术部门。
目标永远只有一个——蹭林晚的便当。
「晚姐,今天便当盒上画的是什么?」顾言拖着椅子坐到她旁边，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懒散笑容。
林晚看都不看他，继续调整屏幕上的游戏场景建模。
「一只猫。」
「我看出来了，但这猫的眼睛画法好特别，有点像游戏里NPC的设计思路。」顾言凑近便当盒，仔细端详着盖子上贴的那张手绘便签。
这是林晚的习惯。
六年前刚入职时，她为了提醒自己「热爱生活，保持创作灵感」，每天早上都会在便当盒上贴一张手绘小卡片。
有时是一朵花，有时是一只动物，有时是抽象的图案。
这些小画花不了五分钟，却成了她坚持了六年的仪式感。
「顾言，你到底是来上班的还是来蹭饭的?」林晚终于转过头，语气里带着习惯性的无奈。
「当然是来蹭饭的，顺便上班。」顾言理直气壮地打开她的便当盒，「哇，今天是照烧鸡腿!晚姐你对我真好。」
「那是我的午饭!」
「我知道啊，所以我才说你对我好。」顾言已经夹起一块鸡肉，「你看，这鸡腿的火候控制得多好，外焦里嫩，酱汁的甜度也恰到好处。这种对细节的把控能力，和你做场景设计的思路一模一样。」
林晚翻了个白眼。
这人每次蹭饭都要夸她的手艺，夸得天花乱坠，然后理所当然地吃掉她一半的午餐。
六年了，从未间断。
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，测试部的顾言，最大的爱好就是蹭美术部林晚的便当。
「顾言这人也真奇怪，自己明明有钱，每天开着豪车来上班，却天天蹭别人的便当。」同事小雨小声嘀咕。
是啊，林晚也觉得奇怪。
顾言开的车是玛莎拉蒂，穿的虽然是普通的格子衬衫，但仔细看质地绝对不便宜。他办公桌上的手办都是限量款，随便一个都要五位数。
这样的人，会在意一份普通的便当?
但他就是每天来，风雨无阻。
「晚姐，你这次的森林场景设计，光影处理有问题。」顾言一边吃饭一边指着她的电脑屏幕，「这里的树影角度不对，会让玩家产生视觉疲劳。」
林晚心头一跳。
她看了一眼自己设计了三天的场景，顾言指出的问题确实存在，而且很致命。
如果按照现在的方案提交，测试时肯定会被打回来。
「你一个测试员，懂什么美术设计?」林晚嘴上不服，手却已经开始调整参数。
「我不懂美术，但我懂游戏体验。」顾言懒洋洋地说，「而且，我玩游戏的时间，可能比你设计游戏的时间还长。」
他说完这句话，就端着已经空了一半的便当盒离开了。
林晚看着电脑屏幕，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顾言每次蹭饭，都会顺便指出她设计中的问题。
这些意见看似随口，实际上每一条都精准地点在要害上。
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测试员吗?
但林晚没时间多想。
公司最近的氛围很诡异。
高层频繁开会，美术总监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。
走廊里不时传来裁员的传言。
林晚加班到深夜，想要用更多的作品证明自己的价值。
她把最新的概念设计图纸整理好，准备明天一早提交给总监。
第二天早上，她照例做了便当，在盖子上贴了一张手绘的星空图。
她很喜欢这张画，虽然只用了五分钟，但那种浩瀚寂寥的感觉表达得很到位。
到了公司，顾言还是准点出现。
「哇，今天是星空。」他盯着便当盒上的画，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，「晚姐，你有没有想过做星际题材的游戏场景?」
「想过啊，但公司现在只做古风和魔幻题材，没机会。」林晚随口说。
「那如果有机会呢?」顾言问。
「有机会我当然想做。」林晚笑了笑，「星际题材的想象空间太大了，光是设计一个外星文明的建筑风格就够让人兴奋的。」
顾言没说话，只是点点头，然后照例蹭走了她一半的午饭。
林晚不知道，他离开后，立刻给自己公司的美术总监发了一条消息:「林晚的星际题材概念，列入A级开发计划。她本人必须到位。」
下午三点，人事部通知林晚去会议室。
她心里咯噔一下。
这个时间点，这种通知，通常只意味着一件事。
会议室里坐着人事总监和美术总监。
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公式化。
「林晚，公司决定进行业务调整，美术部门会进行优化。」人事总监推了推眼镜，「你的合同将在本月底到期，公司会按照劳动法给予相应补偿。」
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「为什么是我?」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，「我的绩效一直是优秀，上个月的项目我还拿了最佳美术奖。」
「这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。」美术总监叹了口气，「公司被收购了，新东家有自己的美术团队。」
被收购?
林晚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。
「谁收购的?」
「一家叫'星图游戏'的新公司，听说背景很深。」人事总监说，「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，一切都是总部决定的。」
林晚走出会议室时，双腿发软。
六年，从实习生到高级设计师，她以为自己已经站稳了脚跟。
结果一纸收购协议，她又变回了一无所有。
她回到工位，机械地开始收拾东西。
同事们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，但没人敢过来说话。
职场就是这样，你在的时候大家笑脸相迎，你走的时候只剩下旁观。
林晚把私人物品装进纸箱。
那些手办、画册、还有那个用了六年的便当盒。
她看着便当盒盖子上今天早上贴的星空图，突然眼眶发热。
这六年里，她每天坚持画这些小卡片，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被工作磨平了热爱。
可现在，热爱有什么用?
公司不需要她了。
她抱起纸箱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待了六年的办公室。
空气里还残留着中午便当的味道。
顾言今天没来蹭饭。
也对，他应该也听说了公司被收购的消息，大概也在担心自己的工作吧。
林晚走进电梯，按下一楼。
她不知道，此刻顾言正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里，和收购团队开会。
他脱掉了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，穿上了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西装。
「顾总，美术部门的名单已经确认，除了林晚，其他人都愿意留下。」助理汇报。
「很好。」顾言看着手机屏幕上林晚的资料，「她的补偿金按照最高标准发放，另外，在她离开公司之前，我要亲自和她谈。」
「现在?」助理愣了一下。
「对，现在。」顾言拿起桌上的车钥匙，「六年了，该摊牌了。」
2
电梯在一楼停下。
林晚抱着纸箱走出来，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刺得她眼睛发疼。
她低着头，快步往大门走。
「林晚。」
那个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严肃。
林晚停下脚步，回过头。
顾言站在电梯对面的休息区，手里拿着她早上带来的便当盒。
但他整个人都变了。
那件标志性的旧格子衬衫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剪裁精致的藏青色西装。
他的头发不再是平时那种随意的凌乱，而是打理得一丝不苟。
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，从一个吊儿郎当的测试员，变成了一个气场强大的商务精英。
「你......」林晚愣住了。
「等我一下。」顾言走过来，从她手中接过沉重的纸箱，「我们找个地方聊聊。」
「没什么好聊的。」林晚的声音有些哽咽,「我被裁了,你也自身难保吧?听说公司被收购了,测试部肯定也会裁员。」
顾言笑了,那笑容里有一种林晚从未见过的自信和从容。
「测试部确实会裁员,因为我不需要了。」他说,「林晚,我没有自身难保,因为收购你们公司的,就是我。」
林晚的大脑停止了运转。
「什么?」
「我是'星图游戏'的创始人兼CEO。」顾言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,「这是我的真实身份。」
林晚接过名片,上面烫金的字体写着:星图游戏科技有限公司 创始人&CEO 顾言。
她的手开始颤抖。
「你......你一直在骗我?」
「不是骗,是考察。」顾言的语气很平静,「六年前,我刚创办星图游戏,需要找到最合适的美术总监。我不相信简历和作品集,我需要看到一个设计师最真实的状态。所以我选择了最笨的方法——每天观察。」
他指了指林晚手里的便当盒。
「你每天早上在便当盒上画的那些小卡片,我都拍照存档了。六年,2190张。」
顾言打开手机,划给林晚看。
相册里整整齐齐地保存着所有的照片,从第一张简单的小花,到今天的星空,一张不落。
每张照片下面还有备注:构图分析、色彩运用、创意评分。
林晚的眼泪掉了下来。
「为什么?」她的声音在发抖,「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?你可以直接来挖我。」
「因为我需要确认一件事。」顾言认真地看着她,「一个设计师,在日复一日的工作压力下,在枯燥重复的项目中,是否还能保持对美的热爱,对创作的纯粹。」
「那些五分钟的小画,没人要求你画,没人给你报酬,甚至没人会注意到。但你坚持了六年,从未间断。」
「这说明,你对美术的热爱,不是因为工作,不是因为金钱,而是发自内心的。」
顾言往前走了一步,声音变得更柔和。
「林晚,这六年里,我每天蹭你的便当,不是因为我没钱吃饭,而是这是我能找到的,最自然地每天和你交流、观察你的方式。」
「你提交的每一份设计,我都会以测试员的身份提意见。我需要知道,你是否能接受批评,是否有持续进步的能力。」
「而你的表现,超出了我所有的预期。」
林晚靠在墙上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六年了。
她以为顾言只是一个爱蹭饭的同事。
原来每一次蹭饭,每一次闲聊,每一次看似随意的建议,背后都是精心的观察和考察。
「所以,你收购这家公司,也是为了......」
「对,为了你。」顾言毫不避讳,「星图游戏现在有三百人的团队,上个月刚完成B轮融资,估值二十亿。但我们缺一个首席美术官,一个能带领团队做出真正有灵魂的游戏画面的人。」
「这个人必须有扎实的技术功底,丰富的项目经验,更重要的是,要有对美的纯粹热爱和坚持。」
「林晚,我找了六年,只有你,完全符合。」
他将纸箱放在旁边的休息椅上,从另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份文件。
「这是你的入职合同。首席美术官,年薪一百五十万起,公司5%的期权,独立的美术团队,所有项目的美术决策权归你。」
「另外,这是我额外给你准备的。」顾言又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。
林晚打开,里面是一整套顶级的绘画工具,还有一本精装画册。
画册的封面写着:《林晚的2190天》。
她翻开画册,第一页就是她六年前画的第一张小卡片——一朵小雏菊。
每一页都是她每天画的那些小画,按时间顺序排列,还配有顾言的批注和分析。
「这是我这六年的工作成果。」顾言说,「我研究了你的每一张画,分析了你的风格演变,记录了你的成长轨迹。」
「林晚,你知道我为什么给公司起名'星图'吗?」
林晚摇头,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。
「因为我相信,每个真正热爱创作的设计师,心里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星空。」顾言指了指今天便当盒上的星空图,「而你,今天早上就画出了我心中的那片星空。」
「林晚,来星图吧。我给你最大的舞台,最好的团队,最充足的资源。我们一起,做出那些你一直想做但没机会做的项目。」
「星际题材、赛博朋克、奇幻史诗......所有你想尝试的,我都支持。」
林晚抱着那本画册,终于忍不住哭出声。
六年的坚持,六年的热爱,原来都被人看在眼里。
那个每天来蹭饭的人,不是在占她便宜,而是在守护她的梦想。
「顾言,你为什么要等六年?」她哽咽着问,「你完全可以更早来找我。」
顾言的眼神变得温柔。
「因为好的东西值得等待。就像你每天早上花五分钟画的那些小画,看起来微不足道,但六年累积下来,就成了最珍贵的财富。」
「我也一样,用六年的时间,确认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。」
他伸出手。
「林晚,愿意做我的'便当伙伴'吗?从今往后,我继续蹭你的便当,你负责带领星图游戏的美术团队,创造出最美的游戏世界。」
林晚看着他伸出的手,看着那张入职合同,看着那本记录了她六年创作的画册。
她突然笑了。
「顾言,我有一个条件。」
「说。」
「从今天开始,你蹭便当要给钱。」林晚擦干眼泪,「按照首席美术官的标准,饭费可不便宜。」
顾言大笑起来。
「成交。不过作为交换,你得答应我,以后公司所有重要的美术评审会议,都在午餐时间进行。」
「为什么?」
「因为只有在吃你做的便当的时候,我才能真正静下心来,欣赏那些美的东西。」顾言眨了眨眼,「这是我六年来养成的习惯,改不了了。」
林晚握住他的手。
「那我也有个习惯改不了。」
「什么?」
「每天早上在便当盒上画画。以后你得继续帮我拍照存档,我要看看,下一个六年,我能画出什么样的作品。」
顾言紧紧握住她的手。
「一言为定。而且这次,我会把所有的照片都洗出来,做成画展,让全世界都看到。」
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两个人身上。
那个抱着纸箱的失业设计师,转眼就要成为估值二十亿公司的首席美术官。
而那个蹭了六年便当的测试员,终于摘下了他的伪装,露出了真实的面目。
「走吧,我带你去星图看看。」顾言拎起纸箱,「你的办公室我早就准备好了,落地窗、独立画室、还有一个专门用来放便当盒的展示柜。」
「对了,中午想吃什么?虽然入职手续还没办完,但便当我还是要继续蹭的。」
林晚破涕为笑。
「今天就算了,我没带够两个人的份。明天开始,我给你做一份新的。」
「什么新的?」
「首席美术官专供款。」林晚说,「保证让你吃得心服口服。」
「那我拭目以待。」顾言笑着说,「不过有一点要提前声明,以后你的便当盒上画的那些小卡片,版权归公司所有。我要把它们做成游戏里的彩蛋,让玩家们也能看到。」
「什么?」林晚瞪大眼睛。
「开玩笑的。」顾言大笑,「那些画的版权永远属于你,我只是想收藏它们。」
两个人走出大楼,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。
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。
林晚坐进车里,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。
半个小时前,她还是一个被裁员的失意设计师。
半个小时后,她的人生彻底改写。
而这一切的转折,只因为一个人,花了六年时间,每天蹭她的便当。
「顾言,我还有一个问题。」林晚突然说。
「嗯?」
「你真的只是为了考察我,才蹭了六年便当吗?」
顾言转过头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「一开始是。但后来......」他顿了顿,「后来我发现,我好像习惯了每天中午和你一起吃饭的时间。」
「那是我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,可以不用想融资、不用想项目进度、不用想竞争对手。」
「只需要看着你专注地工作,吃着你亲手做的便当,听你抱怨今天又加班到几点。」
「林晚,我考察了你六年,但其实,我也陪了你六年。」
车厢里安静了几秒。
林晚的心跳突然加快。
「所以,你是说......」
「我是说,」顾言打断她,嘴角带着笑意,「我不仅需要一个首席美术官,可能,也需要一个可以每天一起吃便当的人。」
「未来很长,星图游戏要做的项目还有很多。我需要一个最了解我的审美,最懂我想法的人,和我并肩作战。」
「而这个人,必须是你。」
林晚的脸微微发烫。
「顾言,你这算是......」
「算是什么?」顾言故作不知。
「算了,当我没问。」林晚转过头看向窗外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
车子驶向城市的另一端,那里有一栋崭新的写字楼,楼顶的LED屏上闪烁着"星图游戏"四个大字。
那是她未来工作的地方,也是她新生活的起点。
而这一切,都因为六年前,她开始在便当盒上画第一张小卡片。
有些坚持,看起来微不足道。
但只要你不放弃,总有一天,会有人看到它的价值。
3
星图游戏的总部位于CBD核心区域,整栋大楼的设计充满科技感和艺术气息。
当林晚走进大厦时,完全被震撼了。
一楼大厅的墙面是巨大的LED屏幕,实时播放着各种游戏场景。
那些画面精美得令人窒息,每一帧都可以当作壁纸。
「这些都是我们现在在做的项目。」顾言介绍道,「三款在研,两款已经上线测试。」
电梯直达二十八楼,门一打开,林晚就看到了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办公区。
几百个工位上,年轻的员工们正在忙碌着。
空气里飘着咖啡香和淡淡的香薰味道,完全不同于之前公司那种压抑的氛围。
「林总来了!」一个年轻人看到他们,立刻站起来。
紧接着,整个办公区的人都站了起来,自发地鼓掌。
林晚愣住了。
「他们......怎么知道我?」
「因为我在内部会议上说过,我花了六年时间,终于找到了星图最需要的那个人。」顾言笑着说,「他们都很期待见到你。」
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走过来,眼神里满是崇拜。
「林总,我是美术部的负责人苏晴。我看过您在前公司做的所有项目,《幻境》那个项目的场景设计简直是神级!您能来星图,是我们整个美术部的荣幸!」
林晚有些不好意思。
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。
在之前的公司,她只是一个高级设计师,做再多工作也只是「应该的」。
「别紧张。」顾言在她耳边低声说,「你值得这些。」
他带着林晚继续往里走,推开一扇门。
「这是你的办公室。」
林晚走进去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这是一个至少一百平米的独立空间,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,可以俯瞰整个城市。
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,配备了两台顶级的绘图显示器。
旁边是一个独立的画室,里面有画架、画板,还有一整柜子的各种绘画工具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另一面墙——那里安装了一整排透明的展示柜。
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空的便当盒。
「这是做什么用的?」林晚问。
「用来展示你每天的作品。」顾言说,「以后你每天画的小卡片,我会把它们装裱起来,按日期放在这里。六年,两千多张,这面墙刚好够用。」
林晚的鼻子突然发酸。
「顾言,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」
「因为你值得。」顾言认真地说,「林晚,你知道吗?这六年里,我见过太多设计师。他们有的技术很好,有的创意很棒,但他们都缺少一样东西。」
「什么?」
「热爱。」顾言走到落地窗前,看着外面的城市,「真正的热爱,不是因为工作需要,不是因为老板要求,而是发自内心的,无法抑制的创作冲动。」
「你每天早上花五分钟画的那些小画,没有人要求,没有人监督,甚至没有人欣赏。但你坚持了六年,这就是最纯粹的热爱。」
「而有热爱的人,才能创作出真正有灵魂的作品。」
他转过身,看着林晚。
「这也是为什么,我愿意花六年时间等你,愿意收购一整家公司来得到你。因为星图需要的不是一个技术很强的美术总监,而是一个能够给游戏注入灵魂的艺术家。」
林晚走到窗边,和他并肩站立。
「顾言,我有点怕。」她小声说,「我怕我做不好,辜负了你的期待。」
「你不会的。」顾言的语气很坚定,「因为我见证了你六年的成长。我知道你有多努力,有多坚持,有多热爱这一行。」
「而且,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」他指了指外面的办公区,「星图有最好的团队,最先进的技术,最充足的资金。你只需要做你最擅长的事——用你的想象力,创造出最美的游戏世界。」
林晚深吸一口气。
「好,我接受这个挑战。」
「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晚。」顾言笑了,「对了,你的入职手续已经办好了,工牌和电脑权限都设置完了。从今天开始,你就是星图游戏的首席美术官。」
「这么快?」
「我等了六年,还不够快吗?」顾言反问,「而且,我们有个紧急项目,需要你马上参与。」
他走到办公桌旁,打开电脑,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项目文件。
「《星河》,我们的S级项目,星际题材的开放世界游戏。」顾言介绍道,「这是星图的核心项目,预算三个亿,开发周期三年。」
「我们已经完成了框架设计和玩法测试,现在最缺的就是美术方案。」
他看着林晚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「还记得今天早上,你在便当盒上画的那片星空吗?」
林晚点头。
「那就是我想要的感觉。」顾言说,「浩瀚、寂寥、充满想象力。我要让玩家在这个游戏里,真正感受到宇宙的震撼。」
「而这个项目的美术总监,只能是你。」
林晚看着屏幕上的项目资料,心跳开始加速。
星际题材,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类型。
在之前的公司,她提过无数次想做星际题材,但都被否决了,理由是「市场不成熟」「风险太高」。
现在,这个机会就摆在她面前。
「我可以完全自主设计吗?」她问。
「完全可以。」顾言说,「你有最终决策权。不过,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。」
「什么要求?」
「在设计的时候,记得保持你做便当时的那种心态。」顾言认真地说,「用心去感受每一个细节,就像你精心搭配每一种食材一样。」
「我要的不是技术上的完美,而是能够打动人心的美。」
林晚突然明白了,为什么顾言要花六年时间观察她做便当。
他要的不仅是技术,更是那种对细节的执着,对美的追求,对创作的热爱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林晚说,「给我一周时间,我会拿出初步的概念设计。」
「不着急,你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,认识团队成员。」顾言说,「对了,中午想吃什么?公司食堂的味道还不错,但如果你想吃别的,我可以带你去附近的餐厅。」
林晚笑了。
「顾言,你现在的身份是CEO,我是你的员工,一起吃饭会不会不太合适?」
「有什么不合适?」顾言理所当然地说,「我们是合作伙伴,而且,我已经蹭了你六年的便当,现在换我请客,天经地义。」
「再说了,」他顿了顿,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,「你不是说以后蹭便当要给钱吗?我这不就是在给钱吗?」
林晚被他逗笑了。
「好吧,那今天你请客。不过从明天开始,我会继续带便当。」
「为什么?」
「因为我想继续在便当盒上画画。」林晚说,「而且,我想看看,在星图这个新环境里,我会画出什么样的东西。」
顾言的眼神变得温柔。
「那我继续当你的头号粉丝,每天准时观赏,拍照存档。」
「不过这次,我不用再偷偷摸摸了。」他笑着说,「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,我们林总的便当盒画展,每天中午准时更新,欢迎参观。」
林晚翻了个白眼。
「顾言,你能不能正经一点?」
「我很正经啊。」顾言说,「作为CEO,我有义务发掘和展示员工的才华。你的小画就是才华的体现,应该让更多人看到。」
「而且,」他话锋一转,「我已经决定了,以后星图游戏的周边产品,会出一套便签纸,设计就来源于你的便当盒画作。所有收益归你个人所有。」
林晚愣住了。
「你认真的?」
「当然。」顾言说,「那些画是你的创作,应该获得应有的回报。而且我相信,玩家们会喜欢的。」
他走到门口,回头看着林晚。
「怎么样,林晚,现在还觉得来星图是个错误的决定吗?」
林晚看着这个宽敞明亮的办公室,看着窗外壮丽的城市景色,看着门外那些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孔。
她想起自己刚才抱着纸箱站在旧公司楼下的那个瞬间,以为人生已经跌到了谷底。
没想到,转眼之间,她就站在了一个更高的起点上。
「不,」她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坚定,「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顾言笑了,「走吧,我带你去认识其他部门的负责人。下午还有个管理层会议,你需要参加。」
「对了,会议上可能会有人质疑你的资历。」他提醒道,「毕竟你从高级设计师直接跳到首席美术官,跨度有点大。」
「你怕吗?」
林晚挺直腰板。
「不怕。如果他们质疑我,我会用作品证明自己。」
「这才是我的首席美术官。」顾言满意地点头,「记住,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。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,创作出最好的作品。」
「其他的,交给我。」
他推开门,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洒进来。
「欢迎来到星图游戏,林晚。从今天开始,你的画笔,将绘制出一个全新的宇宙。」
4
林晚很快发现,顾言说的「质疑」,来得比预想中更快,也更激烈。
下午的管理层会议上,除了她和顾言,还有其他五位部门负责人。
当顾言介绍林晚是新任首席美术官时,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变得微妙。
「顾总,恕我直言,林总之前只是普通设计师,直接担任首席美术官,是不是太......冒险了?」技术总监张浩率先发难。
他是星图的元老,跟着顾言从创业初期一路走来,说话比较直接。
「我们《星河》项目已经准备了两年,现在正是关键阶段。美术总监的位置,应该由更有经验的人来担任。」
「比如?」顾言的语气很平静。
「比如从大厂挖人,至少要有过千万级项目的美术总监经验。」张浩说,「不是我质疑林总的能力,但这个职位的责任太重了。」
其他几个负责人虽然没说话,但眼神里也透露出类似的疑虑。
林晚坐在那里,紧紧握着笔。
她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。
从高级设计师到首席美术官,确实跨度太大。换做是她,也会质疑。
「我理解大家的顾虑。」顾言站起来,走到屏幕前,「所以,我准备了一些东西。」
他打开投影,屏幕上出现了第一张图片。
那是林晚六年前画的第一张便当盒小画——一朵小雏菊。
「这是林总六年前的作品,用时五分钟,用料普通的马克笔。」
然后是第二张、第三张、第四张......
画面在不断切换,从最初简单的花朵,到越来越复杂的动物、建筑、场景。
色彩运用越来越大胆,构图越来越成熟,风格越来越独特。
「这是她六年来每天的练习,总共2190张。」顾言说,「每一张都是在上班前五分钟完成的,没有人要求,没有人监督,纯粹是个人的坚持。」
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人都被屏幕上不断切换的画面吸引。
「大家可能会问,为什么我要展示这些看起来很随意的小画?」顾言继续说,「因为这些画,展现了一个设计师最珍贵的品质——持续的热爱和自我驱动力。」
「一个人,能在没有任何外部激励的情况下,坚持六年每天创作,这说明什么?说明她对美术的热爱,已经融入了骨血。」
他切换到下一页,出现了一系列数据分析。
「这是我这六年来对林总所有工作项目的追踪记录。她参与的十三个项目,有十一个获得了市场认可,其中三个的美术评分超过9.5分。」
「她的工作效率是同级设计师的1.5倍,返工率不到5%,团队协作评价满分。」
「这些数据说明,她不仅有才华,更有稳定的输出能力和严格的自我要求。」
张浩皱着眉头看着数据,表情有所松动。
「但顾总,这些项目的规模都比较小,《星河》是我们的核心项目,预算三个亿......」
「我知道你的担心。」顾言打断他,「所以,我给林总准备了一个测试。」
他看向林晚。
「林总,你的包里,是不是有今天早上画的那张星空图?」
林晚愣了一下,点头,从包里拿出便当盒,小心翼翼地揭下那张贴在盖子上的小画。
「递给张总看看。」顾言说。
林晚将画递给张浩。
这只是一张普通的便签纸,用水彩笔画的简单星空,几颗星星,几团星云,一道银河。
五分钟的作品,没有复杂的技法。
但当张浩接过那张画时,整个人愣住了。
「这是......」
「这是林总今天早上,在做便当前,随手画的。」顾言说,「张总,作为我们的技术总监,你应该能看出来,这张画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。」
张浩盯着那张画,突然站起来,走到窗边,对着阳光仔细观察。
「这个色彩渐变的手法......还有这种星云的形态......」他的声音开始颤抖,「这不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《星河》的美术风格吗?」
他猛地转过头,看着林晚。
「林总,你这张画,用了多长时间?」
「五分钟。」林晚如实回答。
「五分钟?」张浩难以置信,「我们美术团队为了找这种感觉,开了三个月的头脑风暴会,试了几十种方案,都不满意。你随手五分钟就......」
「这就是天赋。」顾言说,「张总,你明白我为什么坚持要林总来担任首席美术官了吗?」
「因为真正的艺术家,不需要刻意去寻找灵感,灵感就在她的日常生活里,在她的每一次呼吸里,在她的每一笔下。」
「而《星河》这样的项目,需要的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管理者,而是一个真正能够创造奇迹的艺术家。」
张浩拿着那张画,久久不语。
其他几个负责人也围过来看,每个人脸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。
「顾总,我收回刚才的话。」张浩郑重地说,「林总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。」
他看向林晚,眼神里从质疑变成了尊重。
「林总,刚才多有冒犯,还请见谅。」
「没关系。」林晚笑了笑,「我理解大家的担心,毕竟我还没有证明过自己。」
「你已经证明了。」张浩指着那张星空图,「就凭这张画,就足以证明你的能力。」
「不过,」他话锋一转,「我有个不情之请。」
「您说。」
「这张画,能不能给我?」张浩有些不好意思,「我想把它扫描下来,作为《星河》项目的美术风格基准。」
林晚看向顾言。
顾言笑着说:「给他吧,不过记得写上版权归属。以后《星河》所有周边产品使用这个美术风格,都要给林总版权费。」
「应该的,应该的。」张浩连连点头。
会议继续进行,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。
所有人都开始认真听取林晚的意见,讨论《星河》项目的美术方案。
林晚提出了几个大胆的想法,比如将便当盒画作的手绘风格融入游戏UI,让整个游戏界面更有温度和艺术感。
「现在的游戏UI都太冰冷了,全是科技感的硬边界面。」林晚说,「但为什么不能柔和一点?为什么不能让玩家感受到,这个游戏是有温度的?」
「就像我每天在便当盒上画的那些小画,虽然简单,但能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。」
「我想把这种感觉,带到《星河》里去。」
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。
顾言靠在椅背上,看着林晚自信地阐述自己的想法,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。
这就是他等了六年的人。
不仅有才华,更有勇气去打破常规,去创造真正独特的东西。
会议结束后,几个负责人主动过来和林晚交流,询问美术方面的细节。
林晚从最初的紧张,慢慢变得自然和从容。
她发现,这些人并不是质疑她,而是真心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新的灵感。
「林总,晚上有空吗?我们部门想请你吃饭。」张浩说,「正式欢迎你加入星图。」
「今天就不用了。」顾言替林晚回答,「林总刚入职,需要休息。改天我安排一个欢迎会,所有管理层一起。」
「那好,就这么说定了。」张浩笑着说,「林总,很高兴能和你共事。」
等所有人都离开后,会议室里只剩下林晚和顾言两个人。
林晚坐在椅子上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
「紧张吗?」顾言问。
「一开始很紧张,但后来就好了。」林晚说,「谢谢你,顾言。如果不是你提前准备了那些资料,我可能根本说服不了他们。」
「不,说服他们的不是我的资料,是你的作品。」顾言走到她旁边,「林晚,你要记住,真正的实力,是任何人都无法质疑的。」
「你用六年时间积累的那些画,就是你最好的简历。」
他拿起桌上那张星空图,对着灯光仔细看。
「这张画,确实很特别。」他轻声说,「你是怎么想到这种画法的?」
「没有特别想,就是随手画的。」林晚说,「今天早上看窗外的天空,突然就想画星星了。」
「随手画的......」顾言笑了,「有些人花一辈子都找不到的感觉,你随手就能画出来。这就是天赋吧。」
他将画小心翼翼地放进文件夹里。
「这张画我先收着,明天让美术部扫描存档。不过原件还是要还给你的,因为这是你的作品。」
「不用了,送给公司吧。」林晚说,「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是《星河》需要的风格,那就让它发挥更大的价值。」
「你确定?」顾言看着她,「这可是你的原创作品。」
「我确定。」林晚笑了,「反正我明天还会画新的。而且,如果这张画真的能帮到《星河》项目,那也是它最好的归宿。」
顾言沉默了几秒,然后突然说:「林晚,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坚持要你来星图吗?」
「因为我的画?」
「不止。」顾言摇头,「更因为你的这种态度——你从来不把自己的才华当作筹码,而是真心希望它能创造价值。」
「这种纯粹,在这个行业太少见了。」
他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华灯初上的城市。
「林晚,我见过太多设计师,他们有才华,但他们把才华当作要挟老板的武器,当作抬高身价的资本。」
「而你不一样,你只是单纯地想要创作,想要让更多人看到美的东西。」
「这才是我最看重的。」
林晚走到他身边。
「顾言,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。」
「说。」
「你创办星图游戏,到底是为了什么?」林晚认真地问,「我看过你的资料,你本来可以继承家族企业,过上舒服的日子。为什么要选择创业,还选择了这个这么辛苦的行业?」
顾言笑了。
「因为我想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。」他说,「我想做那种,能够真正打动人心的游戏。」
「不是为了赚钱,不是为了刷数据,而是为了让玩家在游戏里,能够感受到一些美好的、温暖的、能够治愈心灵的东西。」
「就像你每天在便当盒上画的那些小画,虽然简单,但能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。」
「我想把这种感觉,放进游戏里。」
他转过头,看着林晚。
「而你,就是最能理解这种感觉的人。」
林晚的心突然跳得很快。
她终于明白了,为什么顾言要花六年时间观察她,为什么他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得到她。
因为他们是同类人。
都是那种,愿意用一生去追求美好的人。
「顾言,」林晚轻声说,「谢谢你,让我找到了真正能发挥才华的地方。」
「不,应该说谢谢的是我。」顾言说,「谢谢你,愿意把你的才华,分享给星图,分享给那些未来会玩我们游戏的人。」
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。
两个人并肩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这个充满可能性的世界。
「对了,中午还没吃饭吧?」顾言突然说,「走,我请你吃大餐,庆祝你成功通过第一关。」
「什么第一关?」
「管理层的考验啊。」顾言笑着说,「以后还有更多挑战等着你呢。不过别担心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」
「为什么?」
「因为我是你的'便当伙伴'啊。」顾言眨了眨眼,「这个身份,我打算当一辈子。」
林晚脸上飞起一抹红晕。
「顾言,你能不能正经一点?」
「我很正经啊。」顾言大笑,「走吧,不然餐厅就订不到位子了。」
两个人走出会议室,肩并肩走向电梯。
外面的员工们看到他们,纷纷投来尊敬的目光。
林晚知道,从今天开始,她的人生真的改变了。
而这一切的起点,只是因为六年前,她开始每天在便当盒上画画。
有些坚持,看起来没什么意义。
但只要你不放弃,总有一天,会有人看到它的价值,并给你一个更大的舞台。
5
三个月后,《星河》项目的美术方案正式定稿。
林晚带领美术团队,创造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游戏视觉风格——将手绘的温暖感融入科幻的宏大场景中,让冰冷的宇宙也充满了人性的温度。
这个创新的设计,在内部测试时获得了满分评价。
「林总,您真的是天才。」美术部的员工们由衷地佩服她。
林晚却很清醒。
「不是天才,只是坚持。」她说,「我能有今天,只是因为我坚持了六年,每天都在画,每天都在进步。」
「天赋固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是,你愿意为了热爱的事情,付出多少时间和努力。」
她的这番话,被员工发到了公司内部论坛上,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星图游戏。
顾言看到这个帖子,在办公室里笑了很久。
「这就是我要的首席美术官。」他对助理说,「不仅有才华,更知道如何激励团队。」
但就在这时,危机悄然降临。
星图最大的竞争对手「天启游戏」,突然宣布要做同类型的星际题材项目,而且挖走了几个星图的核心技术人员。
更糟糕的是,他们放出风声,要在《星河》上线前三个月,抢先发布自己的产品。
管理层紧急召开会议。
「如果天启真的抢先上线,我们的市场优势就会被严重削弱。」市场总监焦急地说,「要不要考虑加快进度?」
「加快进度意味着牺牲质量。」张浩反对,「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完美的美术风格,现在加速,就是在砸自己的招牌。」
「但如果被对手抢占市场......」
会议室里争论不休。
顾言坐在主位上,一直没有说话。
他看向林晚:「林总,你怎么看?」
林晚站起来,走到白板前。
「我觉得,我们不应该被对手的节奏带乱。」她说,「天启确实很强,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——他们在追求速度。」
「而速度,往往意味着牺牲细节。」
她在白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对比图。
「天启的策略是快速占领市场,但这种快餐式的游戏,生命周期通常很短。玩家玩一两个月就会腻。」
「而我们要做的,是一个能让玩家沉浸几年的世界。」
「所以,我建议不要改变计划,按照原定节奏继续打磨。」
「但这样的话,我们会失去首发优势。」市场总监担心地说。
「首发优势固然重要,但口碑更重要。」林晚说,「我相信,只要我们做出真正优秀的作品,玩家会愿意等待。」
「而且,我们可以提前放出一些美术概念图,让玩家看到我们和天启的差距。」
「用作品说话,而不是用速度竞争。」
她的话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。
顾言站起来,走到白板前,在林晚画的图旁边写了一行字:「质量第一,速度第二。」
「就按林总说的办。」他说,「我们不跟天启比速度,我们比质量,比创新,比用心。」
「如果天启想抢市场,让他们抢。我相信,玩家最终会知道,什么才是真正值得等待的游戏。」
散会后,顾言把林晚叫到办公室。
「刚才会议上,你表现得很好。」他说,「关键时刻能保持冷静,这是一个优秀管理者必备的品质。」
「我只是说了我的想法。」林晚说,「而且,我真的相信,好的作品不需要急。」
「就像你当初说的,六年的等待,才换来最合适的人。」
顾言笑了。
「你记得我说的话?」
「记得。」林晚点头,「你说,好的东西值得等待。」
「对。」顾言走到窗边,「林晚,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淡定吗?因为我见过你六年的坚持,我知道,真正有价值的东西,是急不来的。」
「就像你每天早上画的那些小画,每一张都是用心完成的,不是为了赶时间,而是为了表达当下的感受。」
「这种态度,才能创造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。」
他转过身,看着林晚。
「所以,不要担心竞争对手,不要担心市场压力。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——保持你的初心,用心去创作。」
「其他的,交给我。」
林晚的眼眶有些湿润。
「顾言,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相信我?」
「因为我见证了你的全部成长。」顾言说,「我知道你的底线,知道你的坚持,知道你的能力。」
「而这种了解,是用六年的时间换来的。」
他走到办公桌旁,拿出一个文件夹。
「这是我给你准备的。」
林晚打开,里面是一份新的合约。
「股权激励?」她惊讶地看着顾言。
「对,公司决定给你追加3%的期权。」顾言说,「你这三个月的表现,证明了你的价值。你值得更多。」
「但这样的话,你的股份就会被稀释......」
「无所谓。」顾言摆摆手,「我要的不是一家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公司,我要的是一家真正优秀的公司。」
「而优秀的公司,需要优秀的合伙人。」
他认真地看着林晚。
「林晚,我希望你不仅是星图的首席美术官,更是星图的主人之一。」
「这样,你才会真正把这里当作自己的事业,而不是一份工作。」
林晚握着那份合约,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「顾言,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。」
「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。」顾言笑着说,「对了,今天中午想吃什么?我看你这几天都没带便当,是不是太忙了?」
「嗯,这三个月确实很忙,都没时间好好做饭了。」林晚有些不好意思,「连便当盒上的画都没怎么画。」
「那今天开始,把这个习惯捡回来吧。」顾言说,「我还等着欣赏你的新作品呢。」
「好。」林晚笑了,「明天开始,我会继续画的。」
「那我拭目以待。」顾言站起来,「走吧,去食堂吃饭。虽然你没做便当,但我还是要和你一起吃午饭,这是我的习惯,改不了了。」
两个人并肩走出办公室。
走廊里,员工们看到他们,纷纷打招呼。
林晚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。
她不再是那个被裁员的失意设计师,而是星图游戏的核心人物之一。
而这一切,都因为六年前,她开始在便当盒上画第一张小画。
有些坚持,在当下看起来毫无意义。
但只要你不放弃,它总会在某个时刻,绽放出最绚烂的光芒。
一年后,《星河》正式上线。
凭借独特的美术风格和用心的细节设计,游戏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轰动。
首日下载量突破五百万,评分高达9.7分。
所有玩家都在讨论游戏里那种独特的美术风格——既有科幻的宏大,又有手绘的温暖。
「这是我玩过最美的游戏。」
「每一帧都可以当壁纸。」
「这个游戏有灵魂,你能感受到创作者的用心。」
评论区里,赞美如潮。
而那个被天启游戏抢先上线的同类型产品,在《星河》面前,瞬间黯然失色。
林晚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,眼眶有些湿润。
「怎么样,现在还觉得我当初的决定是错的吗?」顾言走到她身边。
「不,你是对的。」林晚说,「好的作品,值得等待。」
「对了,」顾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,「这是给你的。」
林晚打开,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胸针,设计成便当盒的形状,盒盖上还有一张微缩的星空图。
「这是?」
「纪念品。」顾言说,「纪念你六年的坚持,也纪念我们的相遇。」
「胸针的背面,刻着一行字。」
林晚翻过来看,上面用小小的字体刻着:「好的东西,值得等待。——2019.3.15至2025.3.15」
六年零一天。
从她开始在便当盒上画第一张小画,到今天《星河》上线,刚好六年零一天。
「顾言,这是你计算好的?」
「当然。」顾言笑了,「我说过,我记录了你的每一张画。今天,是第2191张。」
「而这一张,我想让全世界都看到。」
他打开手机,给她看一条新闻。
《星河》游戏的官方宣布,将推出限量版周边——首席美术官林晚的便当盒画作复刻版画册,所有收益将捐给艺术教育基金会。
「顾言,你......」林晚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「这是你应得的。」顾言说,「你的坚持,你的热爱,应该被更多人看到,被更多人学习。」
「而我,只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和见证者。」
窗外,阳光洒在城市的每个角落。
林晚握着那枚胸针,感受着它的温度。
「顾言,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。」
「说。」
「你当初,是真的只是为了考察我,才每天来蹭便当吗?」
顾言沉默了几秒,然后笑了。
「一开始是。但后来......」他看着她,眼神温柔,「后来我发现,我好像爱上了那段每天中午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光。」
「爱上了你专注工作的样子,爱上了你认真做饭的态度,爱上了你对生活的热爱。」
「林晚,我考察了你六年,陪了你六年,也暗恋了你六年。」
林晚的脸瞬间红了。
「你......你怎么不早说?」
「因为我想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。」顾言说,「等你站在最高的舞台上,等你实现自己的价值,等你明白,你值得最好的一切。」
「而现在,时机到了。」
他伸出手。
「林晚,愿意和我一起,不仅做事业上的合伙人,也做人生的伙伴吗?」
林晚看着他伸出的手,眼泪终于夺眶而出。
「你这算是表白吗?」她笑着问。
「算。」顾言认真地说,「虽然方式有点特别,但我想,对于我们来说,这样刚刚好。」
林晚握住他的手。
「那我的答案是——好。不过,你以后蹭便当,还是要给钱的。」
顾言大笑。
「成交。用星图游戏的股份给,够不够?」
「够了,太够了。」林晚也笑了。
办公室外,员工们突然响起了欢呼声。
原来大家都趴在玻璃墙外,看到了刚才的场景。
「老板终于表白了!」
「林总答应了!」
「我们磕的CP成真了!」
欢呼声、掌声、起哄声混成一片。
林晚脸红得不行,想找个地方躲起来。
顾言却拉着她走到门口,对着所有员工说:「各位,今天晚上加餐,公司请客,庆祝双喜临门——《星河》上线成功,以及,你们的林总答应做我女朋友了。」
员工们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。
林晚靠在顾言肩上,感受着这份久违的幸福。
六年前,她开始每天在便当盒上画画,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保持对生活的热爱。
她不知道,这个小小的坚持,会改变她的整个人生。
会让她遇到一个愿意用六年时间等待她的人。
会让她的才华被全世界看见。
会让她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舞台。
而这一切,都源于那份最初的坚持和热爱。
「顾言,」林晚轻声说,「谢谢你,六年的陪伴。」
「不,应该说谢谢的是我。」顾言搂着她,「谢谢你,让我明白,真正值得等待的东西,永远值得用一生去守护。」
窗外,城市灯火辉煌。
两个因为便当而结缘的人,终于走到了一起。
这是一个关于坚持、关于等待、关于热爱的故事。
它告诉我们: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,只要你坚持下去,总有一天,会绽放出最美的花。
而那些真正懂你的人,会用最长情的陪伴,来见证你的成长。
【全文完】
三年后的某个早晨。
林晚像往常一样,在便当盒盖上贴了一张新画。
这次画的是两个人牵手看星空的背影。
「今天画的是我们?」顾言凑过来看。
「嗯。」林晚笑着说,「纪念三周年。」
「那我得好好保存。」顾言拿起手机拍照,「这是第3286张了。」
「你还在数啊?」
「当然,这是我的工作。」顾言理所当然地说,「记录我老婆的每一幅作品,是我最重要的工作。」
林晚翻了个白眼,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。
「对了,今天便当里是什么?」
「你猜。」
「糖醋排骨?」
「错,是你最爱的红烧肉。」林晚打开便当盒,「别说我对你不好。」
顾言笑着抱住她。
「晚晚,遇见你,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林晚靠在他怀里,「遇见你,让我明白,坚持真的有意义。」
窗外,阳光正好。
那个曾经每天蹭便当的测试员,和那个每天画画的设计师,用最朴素的方式,写下了最浪漫的故事。
而这个故事还在继续,还会继续很久很久......
因为真正的爱,就像那些日复一日的小画一样,需要时间来见证,需要坚持来浇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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